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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华:再访那仁宝力格气象站

再访那仁宝力格气象站

作者:杨志华

 

杨志华,男,回族,出生于1961年1月,大学本科,锡林郭勒盟气象局退休职工。锡林郭勒盟作家协会、诗词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自治区史志鉴专家库成员;北京微型小说研究会会员。1982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文学作品曾获全国气象部门征文三等奖、全区气象部门一等奖、二等奖多次;小小说获“趣味口袋杯”全国征文大赛三等奖。主编出版《锡林郭勒盟气象台站简史》、《锡林郭勒盟气象志》。

以前,我曾去过两次那仁宝力格气象站,这次是锡盟气象局组织离退休职工赴阿巴嘎旗气象局和那仁宝力格气象站参观。让老同志们亲身感受内蒙古自治区成立70年来的发展变化,喜迎党的“十九”大胜利召开所举办的活动,也是我第三次到访。

阿巴嘎旗气象局是1952年新中国在锡林郭勒草原上最早建立的四个台站之一,历史较为悠久。而位于阿巴嘎旗境内的那仁宝力格国家基本气象站则是锡盟边远台站中唯一的国家一类艰苦台站。其前身是吉尔嘎郎图庙气象站,始建于1956年。

 

9月8日,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老同志们聚在一起也非常高兴和激动,因为大家居住得比较分散,见面的机会不多,近几年来盟局也没有组织过老同志开展类似的大型活动,所以大家就是坐在大巴车里也格外喧嚣热闹。

参观阿旗气象局时,老同志们震撼了,面对气象现代化事业的发展现实,他们惊叹的只有一句话,就是:“没想到,不敢想!”。部分老同志还用颤抖的手提起笔,激动地为局里留言,以表达自己感慨的心情。

路途中,我与三位老人坐在一排,邻座汪瑞珍大姐一上车就非常兴奋地说:“家住得远,几年没和这么多兄弟姐妹们见面了,很想念大家,通过这次活动大家见见面、聚一聚,真好!”她是锡盟气象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白音淖尔畜牧气象试验站工作的,1962年8月调到阿巴嘎旗气象站,一年多后又调往阿巴嘎旗白音高勒气候站,1973年离开阿旗,至今还没去过那仁宝力格气象站。我为此有些惊讶!后来询问老同志们时才知道,除在那仁宝力格和盟局管理科室工作的个别同志外,其他人员都没有到过那仁宝力格。

 

旁边邻座是任来和陈世英夫妇,堪称“老那仁”了。老陈看着宽敞顺畅的柏油路感慨的说:“从锡盟气象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阿旗气象站工作,1961年春调往吉尔嘎郎图庙气象站。阿旗站领导派许继祚送我去站里,带着干粮,搭乘边防站拉饲料的马车走了四天,在外住了三夜,头一天住在一个没有人,废弃的乳品厂房子里,狼围着房叫;第二天住到了那仁宝力格公社(那日图)的一个车马店里,算是喝了口热水;第三天住在扎莱庙一个汉族老乡家里,才感到了一点温暖;第四天午后才到达站里。那时年龄小,三个人互相不熟悉一路也不说话,越走越荒凉,当时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到站工作四年后我才离开站里回了一趟家”。

老任原在阿巴嘎旗政府当小鬼(勤务员),1959年9月派到吉尔嘎郎图庙气象站工作,当时他只有17岁。1964年调到白音淖尔畜牧气象试验站,1968年政治运动中因大部分业务骨干被抓接受审查,没人值班又把他们夫妇调回吉尔嘎郎图庙气象站,1978年调到了太仆寺旗千斤沟气候站,从此再没有回过那仁。老任回忆说:“那时站里一般就5、6个人,每天8次定时地面观测,8次编发地面天气报,不定时编发重要天气报,每天两次小球高空测风,并向军、地发送多份24小时航危报。通信靠手摇马达发电机莫尔斯电码发报,业务工作很繁重。当时,没有人因业务工作累而有情绪,就连车夫也主动参加制氢、放球、摇机发电等业务工作。记得当时站里最弱小的一个女同志叫黄根仙,毕业于长春气象学校,浙江金华人。她把孤寡的母亲和姐姐接到阿旗居住,自己在吉尔嘎郎图庙气象站。她人又瘦又小但非常聪明,业务能力很强。可别人能勉强随摇发电机随发报,她因瘦小操作不了,只能求其他同志帮助摇机。有一次她观测晕倒在路上,我两手托抱着她跑回值班室,感觉她的身体只有五六十斤重,就像个孩子。后来邢克斌站长根据自行车原理把手摇发电机改造成了脚踏式,减少了劳动强度也便于一个人操作发报”。这种莫尔斯手发报在那仁站延续到1991年8月1日才停止了使用。

 

因为“那仁宝力格”蒙古语译音为“太阳般的泉水”,我便询问老任“圣泉”在那里?老任说:“在现在的那日图嘎查。那仁宝力格公社原来在那日图,距现在的那仁宝力格苏木有20多公里;现在的那仁宝力格苏木所在地原来是个农场叫查干敖包,那仁宝力格公社气候站在那日图,张宝和段希增两人当年在站里值守,在一栋7间土房走廊西边紧挨银行的1间小房里,办公兼住宿(邮局4间、银行2间)”。通过这次老任身临其境地亲自讲述,我终于梳理清了那仁宝力格气象站的建站及沿革脉络。

那仁宝力格气象站初建时,建站条件极为艰苦。据时任内蒙古气象工程队建设科科长的陈显玉回忆,按照上级指示,他们勘察人员靠一张从日本鬼子手中缴获的军用地图,根据标位在阿巴嘎旗北部找一个叫“小井”的地方。勘察人员带着干粮和水,骑马、赶勒勒车,在茫茫草原上边走边询问当地牧民,因地图不太准确,寻遍方圆几十公里,后来只找到了一眼枯井。这是一处荒无人烟,野狼出没的地方,不具备建站和人员生存环境条件。经请示上级后,改换在小井东北70余公里的吉尔嘎郎图庙,当时因为地图标得到那里有公路,实际没有路。老陈骑骆驼带领勘察人员又在荒野中风餐露宿找了十几天,在这半荒漠草原上,才找到这座距蒙古国仅3公里失去往日香火的喇嘛庙。距离阿巴嘎旗政府所在地150余公里。开始建站时气象工程队人员想办法在站址西南附近的一个山沟里就地挖窑、脱坯、烧砖。因为用牛粪和羊粪砖作燃料火力不足,烧砖失败,建材只能到600公里外的集宁用牛、马车拉运。于当年11月盖好了房子,安装仪器,开始观测。直至1972年因中蒙边境局势紧张,为了贯彻战备精神,吉尔嘎郎图庙气象站回迁了近40公里到那仁宝力格苏木(查干敖包),就是现在的那仁宝力格气象站。

 

几位老人们虽说年逾八旬,又坐了200多公里的汽车,一到气象站,没有像其他老同志一样歇歇脚、喝口水,而是在大院里寻找过去的记忆。在高晓杰站长的引导下,他们找到了亲手打下的两口水井,打开井盖看看,水还很好。虽然现在不用了,但很好地保存了下来,那是那仁宝力格当年水最好的两口井!现今是2万多平米大院唯一的历史遗存。老同志们后来看到了位于气象站院外北面的一栋旧房,他们从墙上的青砖和沿头残缺的护檐板上认出了那是过去站里的食堂。在参观现代设施齐全的职工公寓时,老任说:“我1968年再来时,站里没有住房,把一个不足十平米的马棚砌了个前墙,盘了铺土炕,屋内只有一条狭窄的过道。便是我们上有一位老人,下有两个孩子5口人的家了。搬进没几天夜里就下起了大雪,烧的、用的全部被大雪掩埋,无法找见……”。

李双进1960年锡盟气象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白音淖尔畜牧气象试验站工作。1961年秋调到吉尔嘎郎图庙气象站,1977年离开,在这里工作了16年。老任他们都有4、5个孩子,因没有学校,孩子们十多岁了还上不了学,最后才离开了那仁。老李坐在大巴车后排,一路给身边同志讲述着那仁的往事。到那仁站后,在院子里我才有机会和他交流几句,他说:“当时我到吉尔嘎郎图庙感觉条件比白音淖尔强多了,白音淖尔才不是人待的地方!住的地挖坑,冬天冻死人,夏天半坑水;没粮时天天吃死马肉(狼经常咬死牲畜);点灯用盟局配发给的废机油,早起人们鼻子、眼睛都熏的黑黑的;牧工骑马放牧,我们观测员步行跟随畜群观测,就连马群也是,晚上回来累的就动不了……”。

 

我想这就是气象前辈的创业史,身居荒无人烟的草原深处,生活、工作条件及其艰苦,但是他们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内心却很知足。

前两次来那仁宝力格我一直没有机会登临查干敖包山,成了我多年的夙愿。这次那仁站领导经征得当地驻军同意后,我与老同志们一起登上了大石裸露的敖包山顶,就连84岁的老人也没有掉队。蓝天、白云、艳阳下绿中泛黄的草原,登高望远,心旷神怡,老人们拍照留影玩得非常开心。当老李领我穿梭于山头石林间去寻找大石上古人的足印时说:“在那仁工作时我没事常来山上转转,太熟悉这里了”。我想他们的足迹虽然没有被雕刻到石头上,可他们留在锡林郭勒气象事业发展道路上的足迹却闪烁着光芒……

来源:编辑:author发布时间:2024-03-14